走出阅览室,我不由得一声长叹
由于我哔竟是个老师,刘曼特许我借几本杂志回去看
但他当时的那一脸严肃,还是让我觉得很委屈
他说:“请看完了快些还来,这儿的书,本来不能外借,别人还要看呢!”
但我还是错了,错就错在提前一站下了车——我本应当在西直门桥下车再换乘南去的车,我却在西直门外大街下了车
举目四望,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,两边尽是没有任何特殊标志的建筑物
恨恨地向东行,不久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北京市动物园
再向东,双脚满是泥巴,待雨天的汗味腥臭地散发出来时,方到西直门外大桥
飘落了一地的相思,翱翔着漫天的担心,叫我怎样将它们逐一整理,所以,只能任由随风曼延,有风的场合,有雨的场合,都是我对你的惦记与担心
大概,这个有着哀伤辨别的秋,是让我在这边,为你连接等候
随着天气渐暖渐热,我又有了新的发现,那三株草儿的中心,每一株都挺拔起一只利剑,管状的绿绿的直立的挺直向上,头上有一些小小的骨朵
哈,这是他们的花蕾吧,我的草儿们要开花了
只见他们生长很快,不几日的工夫,就超越了那些袅娜的斜斜生长的叶片,花蕾也逐渐清晰了
就在我以为他们要停止长高快开放的时候,他们却没有停下来,而是继续拔高着,直到最后超越了他们身边的冬青好大一截子,才开始伸展他们的花蕾,把好象握着的拳头般的花蕾一个个的分开,象舒展的伸开的五指,任由那些花蕾一个个的成长壮大起来
慢慢的,花蕾由圆变长,由绿变成了橘黄,然后,在一个清凉的早晨,第一朵花儿开放了
记得第一次面对死者,那还是上师范时一位同学因游泳不慎溺水死亡
酷热的暑天,遗体上覆盖着冰块
我们守在他的遗体旁,从早晨到傍晚,从傍晚到天亮
因为是朝夕相处的同学,所以就没有想到过害怕
第二次是一个忘年交的朋友,因患食道癌水米不进,人瘦得象一把骨头
当我握着他的手、抚摸着他的腿,才知道什么是骨瘦如柴,才感受到什么是人生最大的痛苦,那就是面对许多好吃的东西而不能下咽
第三次是一个同事,因患感冒淋巴严重发炎而丧失免疫力,导致大脑死亡,而心脏却在助跳器的辅助下仍然跳动
记得那时我们轮流压着助跳器,大汗淋漓,以此来延续他年轻的生命,而那时他鲜活的手和身体却在渐渐冷却
就这样,我不愿但不得不仍然面对着许多痛苦的场景,一次次感受到生命的冷酷与惨烈,而其中这三次都是面对和我同龄的人
是的,一个人随着生命的消失,对后来的事浑然不知
虽然生者都希望在天有灵
但留给生者的却是心灵的创伤和痛苦的记忆,这创伤和记忆也许会绵绵无期,困扰终生
我的家在医院附近,半夜经常听到哭泣声和鞭炮声
这声音一次次让我经受痛苦,一次次的使我彻夜难眠
我知道在这声音中,又有人离开这美丽的山水、美丽的街道、美丽的人生
一个人活下来不容易,从生到死要面对许多天灾人祸,因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