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月中旬,澄江抚仙湖将进行第二次水下考古
第一次考古,是2001年6月
到抚仙湖考古,是因为那面湖水下面,有一座城
本热心功名,但无奈仕途坎坷,俚俗词风尤为当权宰相晏殊所不喜,只好流连坊曲之间,失意无聊度日
“忍把浮名,换了浅斟低唱!”怀才不遇之际,这本只是戏谑自慰之词,不料哪个小人告密,传到了宋仁宗的耳朵里,惹得龙颜大怒,皇帝老儿哪能要这种不求上进的奴才?“何要浮名?不如填词去
”由是柳七“奉旨填词”,以至乐工歌妓每得新腔,必求柳七作词,才能在世面上流行,以至“凡有井水饮处,即能歌柳词”
柳七啊柳七,你这个文弱的词人骨子里竟然是这般的硬朗,假如仁宗召你当了御用的宫庭词人,你比宋之问之流的一定要强百倍,你是不是也会像李白一样,让“高力士”脱靴呢?恐怕你还要放荡形骸一些,要仁宗为你碾墨吧
67、大多数思想家写得拙劣,因为他们不仅要传达自己的思想,而且要传达思考的过程
尼采
也许正如人所言,距离并非天涯海角,而是近在咫尺,却视而不见
因此,我不知道,那个鲁冰花开的季节,在我之前,可有人为它躇足,在我之后,可有人为它贮立
但是在我所在的那三年里,在我热闹的身旁,只有一人肯陪我去看花,去采摘回来,把根部细细洗净,小心插进一个装有清水的瓶中
然后把它置于书桌中,默默地注视着它
直至花絮飘满书桌时,我们便又开始了新一番的重复
瓶中的花开花落,所持续的时间为七天左右,也就是,整个夏季,我们十几次地轮回着一件事情
十几岁的年纪,为着简单而快乐,为着心灵相通而惺惺相惜
/>深处的清凉 我一直怀疑,在十岁之前,我有着轻微的恐高症
我的家乡江汉平原,在我童年弹丸之地的生活范围里,并没有高山险峰
而这恐高症来自于我对于一口井的俯视
那口井在伙伴家的院子里,敞着口,似乎在饥饿中要张口吞噬食物
这一发现只是偶然
水井被围在院墙内,井沿一周用砖石砌成圆形,青苔长满
我们好奇,要上前去看
伙伴阻止说,不行不行,水井平时都是用破铁锅盖着的,今天可能是忘记盖住
爸妈平时不准我靠近
对于小孩,好奇会战胜一切潜在的危险
我们跑过去,生出些许恐惧,两脚交叉着慢慢向前挪,弓着身子,伸出头探望
一种心跳突然而至,自己被置身于高处,向下渐暗,一汪清水,水位极低,似乎拉扯着整个身体,害怕掉进深渊
胆量随着年龄渐渐增大,对井更深的亲近来自于日常生活
有一次到山中作客,随主人到井边挑水
伏在一边,看主人把系好的水桶丢进水井,手臂做几个极有力度的动作,便装满一桶水,弯腰弓步,一把一把往上提
似乎是一件有趣味的事情,于是自告奋勇,向井内丢下水桶,探着头,使劲摇晃手中的绳索,却总是不能装进水,好不容易提起来,却只是半桶水的分量
于是疑虑、自嘲
这水井打水却也是有讲究的,一要方法,二要力气
晚上洗澡,提水上来,直接往身上浇
主人提醒,如果不是经常用井水洗澡,身体可能抵抗不住,要注意预防感冒
我并不担心,因为井水的清亮、凉爽,隔着皮肤,沁入肌体
清凉甘甜,来自大地深层的血液,涌出来,剔除污浊
儿时,我们最大的兴趣就是三五成群,围着村子四处转悠
到菜园扯胡萝卜,树上掏鸟蛋,池塘挖螃蟹
要是口渴,就伏在池塘岸边,用双手掬水喝
大人不允许,说水里有虫,用眼睛是看不到的
我们便一起到同姓的杨涛家
杨涛家新挖了一口井
在我们这一排人家是仅有的
他父亲在镇上油厂工作,平时穿着与众不同
他们挖水井的时候,我们围在旁边观看,双眼都勾得直直的,只等冒出水来,把手脚全浸透一次
大人们议论着,听说还有危险,我们听着提心吊胆
井挖得差不多深了,看一个满脸胡子的人,身上系了一根绳子,手拿铁锹,借助井壁,向外蹬着双腿慢慢向下进入
然后一担一担的泥土被提上来
上面人急着喊,出水了没有呀?都挖这么深了?下面也敞开喉咙回答,快了快了
因为杨涛的爸爸担心他俩儿子的安全,便给这口井做了一个水泥的井沿
因为杨涛的父亲,他家在村子里享有几个第一
第一个买电视,第一个买录音机,第一个买麻将
他父亲平时都在镇上,他家顺理成章地成了我们的乐园
但那口井,我还是不敢大胆站在井沿上看的
不久,我们在他们家平房楼顶上玩捉迷藏,我后退着跑,一不小心从楼顶上摔下来,我稀里糊涂的,不知是怎么一回事,接着就从地上爬起来,过后一看,只是右肘破了点皮
于是我再到楼顶上向下观望,竟丝毫没有惧怕之感
这似乎更加让我们肆无忌惮,一次周六的傍晚,我们一起在水井边玩水时,杨涛父亲突然回家,大发脾气之后,封了原来的井,(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心疼杨涛的妈妈,一个人在家用水桶打水不方便)又钻了一口机井,不用水桶上提,只要摇一摇,清亮的井水便哗啦啦流出来
进学校听地理老师讲地下河,才知道数十米的土地深处竟流淌着生活之源
季节转换,时间飞逝,过去的污浊和腐化变得纯静清亮
总感觉这大地竟也是时间的过虑器,容纳了天地万物,清洗黑色的容颜
这深处的奥妙,竟然变得十分神奇
村庄被田地环绕,池塘最不可少,而且每口池塘都是流通相接
人畜饮水,种田喷药,都是必须的
因而除了特殊原因,农户是很少挖井的
一年大旱,池塘水源枯竭,棉田干裂,村里不能不动用专门防旱的机井
机井就在我家门前棉田的中间
村里调来发动机,日夜不停的抽水三天三夜,在发动机的带动下,喷涌而出的井水,流入每一条沟壑,解了全村的燃眉之急
去年年底,家中院子里也钻了一口机井
轻轻一摇,井水流出,滑过手心,竟有一丝暖意
母亲说井水冬暖夏凉嘛
母亲说现在村里多数人家都用上机井了
原来人们生活水平提高,对生活的质量要求也提高了
而且近几年棉田施肥喷药越来越多,池塘的水污染严重
另外有几家农户因为临池塘办起养猪厂,形成种菜、养猪、喂鱼一体
于是各家各户都钻了机井
听说做豆腐是不能用井水的,而同姓家门红叔也打破传统,先把机井的水用电机抽上来,放进水泥做的蓄水池中,经过几天自然的阳光风雨后,做出的豆腐仍然鲜嫩
和手拧的自来水相比,井水可能少了过滤消毒的程序,但井水经过土层的洗涮,在深埋的土地深处,相信更多的是一种地气的孕育和静化
像修炼的智者,喷薄而出的总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静和快乐
机井在我们乡村应运而生,没有童年的胆怯和疑虑,无所谓井沿的青苔和水草,隐藏了视觉感受到的碧波,但这生活的甘霖,于我们而隐秘,却有更多的清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