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性的木雕匠们,沉静着面容,或站立或屈身,在成就一条飞龙或一头猛虎、几头麒麟
他们——他们面容和身体上的肌肉悄无声息地隐现
他们在用力,也可以看出他们大脑思维的某根线正在起伏和波动
说了几句话,是和他们的“头领”
比雕刻语言少得多的几句话
来自何方?来自浙江东阳
雕刻手艺有多么的古老?古老,从上一辈的前多少辈就传下来了
会这个,就干这个
这是该我们做的事
我们还会做什么呢?他的话里透出一种天经地义的意味
他的目光还在那些完成或没有完成的木雕上
或者还在他的故土,还在对木头本质的认知中
几场雪过后,甸子里便完全失去了昔日的容颜
有些枯黄的草叶从厚雪中伸出来,在寒风里瑟瑟地抖着
即使如此,甸子上也是热闹的,人的脚印四通八达的
那些结了冻的水塘有的被扫得冰层灿然,成了孩子们的乐园
有时在枯草丛中会看见隐匿着的猎夹,周围也有着细碎的足迹,分辨不清是什么动物留下的
它们有时躲得过寒冷与饥饿,却躲不过陷阱与猎夹
最后还要说一说秋虫的鸣叫
只有在这无语的墓地,你能长久地谛听这些似乎来自大地的声音
野草守望着季节,秋虫则守望在每一棵小草边上,兴味盎然地参加一部秋声的合鸣
但只闻其声,不见其形;你能听出它很远,同样你也能觉到它很近
山野蒙上了一层诗意,一切消逝了的事物都会重现
不过,我买了一瓶枪手
这也是人类的本领,我能用枪手杀死它
大概它还躲在某个角落暗暗自喜,因为它吃了我不少的血
冬天,寒得能冻掉下巴,冰硬得能把屁股摔成两半
它和地步一道数着日子等候,等候着大伯大娘还家,等着咱们还家
它立在站陵前也很忧伤,簌簌地往下掉着树叶泪
地步成果了一马平川的绿色时,就会变得特殊丰满,更加是那澎湃的绿在天下间翱翔
它开了花,脸色鲜红,就像遥远群山咬住的夕阳
夜里,它到达我的梦里,不停地飘摇着,飘摇着,张开红彤彤的嘴巴像在质疑,是什么因为尔等不回顾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