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又过了几秒钟,仍旧谁人宾客遽然站起来拍了台子,对着那名效劳员大骂,说她轻视宾客,效劳不周,她们等了老半天,菜都端不上去
所有餐厅的人登时把眼光会合在两人身上,那位宾客看到了其余人的指引导点,才又宁静下来
妻子忙,孩子小,我烦了只有向他们吼
外人眼里我是文弱的,体贴的,可我对家人是严厉的刻薄的
我要的是他们的坚强,自立
孩子的作业,好几日的一查,乱,没有她母亲的查改,我那恨铁不成钢的牛脾气就上来了,就批评,就骂,就喝喊
看着女儿滚滚而下的两行泪珠,再听着妻子的偏护言语,我的气愈加不打一处来,地上转两个圈圈,怒气难消,再吼几声
女儿不敢哭,吞声写作业
妻子不想也不屑争辩,冷冷地躺下,窝在被筒里抹眼泪,想她逝去的好妈妈
我在沙发上默坐良久
妻子也有她的工作,一日四趟,还得载上五十多斤的女儿,难道不乏不累?女儿没有恒心,不专心,有时也不肯用心
日后工作所须的素质培养哔竟太早了,自己九岁时才进了校门
对孩子的期望太高也太早了
看着我的专制暴戾而来的萧瑟气氛,我心痛,后悔,很想叫醒她们,道几声诚诚的歉意,但听着她们匀匀的鼾声和梦中长长的出气声,我只有悔恨交加
怎么就不能对她们宽容一些呢?大概是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吧?这种情形虽然很少有,但也很能说明我的脾气底性
平常的日子里,替别人写材料或发言稿,却不愿意替妻子写个总结或论文
能够在课堂上或闲谈中头头是道地闲谝育人之道,却对自己的女儿无从下手施教
待到妻子睡后,才写写自己的东西,熬至深夜睡不着了就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;或者看看手头推不过去的一本书,看不到几页,瞌睡袭来,也就只好熄灯就寝
一种谈话,不用作声,却字字心声;一种相依,不用表露,却是心脉与心脉的融合
老碾的存在,无论是一种文化,还是一种生活方式,都将成为历史
历史掩埋落后,同样也掩埋进步
爱了一次,爱过一次
还注定有一些人一生都没爱过
爱过,心便有了归处
胜似被爱的女人,一生要常常欺骗自己,刻意而理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