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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、长久不要与人去商量,你也很难把旁人辩服,由于态度各别,由于没有对错,惟有准则,惟有便宜
圈子各别,不用强融
王征珂 我们出门时,院子里已经很热闹了
红纸醒目地贴在新房的墙上,其上书着结婚典礼的若干事项,这就是行礼的地方了
吹手鼓着两个腮膀子,锣鼓手张开结实有力的臂膀,像大鸟在飞翔
我的父亲,桃园村粮站的小职员,平日里老实巴交,一副窝囊透顶的神态,今日像变了个人似的,穿着中山装,胡须全无,下巴泛着青光,挺直胸、抬高嗓,连声招呼着乡亲:“吃烟、吃糖
”母亲呢,我们家族的女强人,奔前跑后,日理万机的模样;要办大事了,她第N次交待我们:千万别慌张
天地良心,她比我们更慌
新房外,乡亲们陆续到来,道喜的道喜,恭贺的恭贺
良辰吉时已到,爆竹声声炸响,录音机里,喧闹着民乐混奏曲子,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和叫嚷
叔叔、婶婶、姑姑、姑夫一大排,坐在土里土气的木头椅子上、长条凳子上,接受我们的鞠躬
撒糖啦,小伢子们一窝蜂似的疯抢
酒席摆在桃园村的食堂
四下里都是人,摆酒水,上菜,人头黑压压的
“老少爷们,吃好喝好”是开场白,也是发令枪:比赛开始
小伢子们吵闹着,要吃这个,要吃那个;大人瞪大眼睛吼他们,放规矩些,长大了像新郎新娘到城里发财、做事
这次回乡,我父母说是一辈子的大喜事,万万马虎不得的,一定要请亲朋好友、乡里乡亲、头头脑脑
想想我的父母,大半辈子在田里忙活,大儿子要办喜事了,来吃喜酒的客人越多,我们王家好像越有面子
可怜天下父母心啦!我不再坚持一切从简,由父母按乡间习俗,摆下“流水席”
敬酒了
许多熟悉的乡音
是爷的叫爷,是奶的喊奶,张家的姨,刘家的伯,来的都是客
我们一桌桌的转,送上些尊称,众乡亲皆大欢喜
家乡风俗:斟双杯才为敬的,于是我们礼貌倍加,于是客人们喝的实在,谁都不能推托的
吃喜酒也是乡间“社交”的最佳场合
家乡人海量,一斤两斤的,不乏酒中豪杰
若是谁家有了喜事,一袋烟功夫就传遍村头村尾
我在城里六年,此番回到家乡,得以目睹乡间酒场的盛况
偌大的一个露天院子,人头躜动,人声鼎沸,父老乡亲们一边吆五喝六,划拳猜掌,一边喜话桑麻,絮叨儿女成长
推杯换盏间,不知天昏地暗,不知有魏晋
直到一群壮汉南北不分,称兄道弟,痛哭流涕,人仰马翻,酒席才有高潮看,才可收场
众人都已散去
从摆酒的村食堂往新房走,经过一段土路
忙碌了一个白天,没能咽上几口饭菜的双亲,黑暗中神色莫辩
我母亲来到新房,替我们铺好新被窝,摆好鸳鸯枕,叮嘱我们把门拴好
然后,她打着手电筒,和我父亲去隔壁的小黑屋休息——那间小屋没有电灯,夜里老鼠跑动、尖叫出声,那是堆放粮食、堆放杂物的地方
车辆行人并不理会雨的苦劝,仍我行我素
雨震怒了,她吁请电公雷婆联合行动
刹那间,电闪雷鸣,咔嚓嚓哗啦啦轰隆隆
雨如柱、如泼,荡暑气,涤尘埃,消噪音,换凉爽,促清醒......
对于藕花赛湖的真正来历我并不清楚,但它这个名字无论是你理解成一个名词,还是一个形容词,都或多或少暗含了湖的独有个性和经历
它东连梅林闸,西通破罡湖,水面万亩,有一种左右开弓的气势
西北方向上有座山叫将军山,我们小时曾到山畔的烈士墓祭扫过
据说现在周围八里十里的小学生依然要在每年春天前来祭扫
这面大湖在我们的童年里便以烈士般的记忆保留下来
从杨桥以北的小龙山到花山一带,几十万亩山体的洪水都排入藕花赛湖,由此我们可以想见,这面大湖实际上是这一脉蜿蜒奔走的大山的配偶,是大山怀抱里一位温柔的女性
所以它清静、甘美,所以它永远是一个诱人的形容词
藕是出污泥而不染的,湖则赛似天仙,当地人就以它为洁美的象征
说来巧的是这天,我和两位朋友正漫步于长长的湖堤上时,遇到一支迎亲的队伍
他们见了我们,抓起糖果就往我们的怀里塞
还有他们的那个笑,在湖面上看得很清晰,是被湖水洗净的那种自然状态,决不像我在城里见惯了的掺了假的笑脸
一个人离开城市,在自然里获得的真正快意,说的简单点,实际上就是希望这一种“相遇”
时间是最公平合理的,它从不多给谁一份
勤劳者能叫时间留下串串果实,懒惰者时间留予他们一头白发两手空空
玛克西姆高尔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