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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不长，我在冲动之时不慎将鱼缸打翻，它碎了，碎得很干脆
当然我不是心存故意，或许是我太想保留那份记忆
但有些东西不是强求所能得到的，定格了的凄美风景不在因为谁而美丽
事后我责怪自己即使没有了鱼也不该将鱼缸打碎，令美好记忆到处随波飘零
面对支离破碎的记忆，我只能用忏悔演绎孤独的传奇，苦苦的寻觅，寻觅鱼游过的轨迹
我几乎是头上插着草标买来了这个房子
至少在这一两年之内，我可以足不出户地守着它，如同鸟雀暖自己的巢，孵自己的卵，如同一个哲学家在神殿深处守着一只能带来某种圣谕的鹰
买房是为了检验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，有了房哔竟就有了根
我站在阳台上，左边可以看日出，右边可以看晚霞，前边还有一条滚滚东逝的藉河水，最近雨水多，它有了某种洪峰的征兆
此处位于城南，往昔垂杨夹道，溪水纵横，多分渠引灌
现在我站在离地面二十五米的高空，看青山隐隐水迢迢
山就是慧音山，杜甫曾经在那儿吟咏陇上的圆月，在它的对面，我要吟咏这座房子何等重要
我确实需要这个房子娶我的新娘，写我的文章，过我的日子，确实
大学哔业后，我先是在一个大山区教中学，后又辗转迁徙到了一个城市的杂志社当编辑
其间，为了生计，回老家的次数愈来愈少，每一次回乡，都明显地感到父亲已愈来愈老
他已抱怨自己不能再上树剥棕皮
特别是在母亲先他而去之后，他已有些佝偻和耳聋
只要陪他到菜园中，他又总是说，棕叶都枯在树杆上了
我想告诉他，现在棕皮已没有多少用处了，家中也不等那几个用棕皮换的钱，但我始终没有说
我只是用带回家的像机，给他照了几帧像，背景就是那几株棕榈树
西藏的春天来得晚，帮杰塘草原上的牛羊和马匹在空旷的枯黄中寻找着生命的营养，注册着一个村庄的到来
我们看到低矮的平顶土毡房前堆垒着像墙壁一样高的牛粪，这是牧民用来取暖的唯一燃料
当瓜发端熟时，一切的蒂天然会落了
黄昏，我在他耳边和缓地说：“这辈子，我赖定你了！”他的眼底闪出了明亮的亮光……